沧海一笑

现在不认识,早晚有一天得认识,着什么急呀。
在线发颠,文盲史盲,关注会被污染。

【仏英】Présent of St.Valentine

灵感来源于以前做过的一篇完型。

祝愿碰见这篇完型的亲们都能满分通过:)

另一篇还没出来的相关。替换了一下名字,没有蹭到节日对不起...寄望明年2.14送大家更好的。(别信

破自行车也敢拉出来遛。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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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关上门。
他想有点时间准备。

弗朗西斯走进泥泞的巷子。
圣瓦伦丁节前夕。他想。也许沾满泥水的裤管相比不染纤尘的皮鞋也算一种浪漫。

“Mon petit lapin?”
弗朗西斯打开门,“你在厨房吗?”
“闭嘴!”谢天谢地,声音是从他们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如果弗朗西斯没听错,他的小兔子好像哀嚎了一声,他不确定。
一张凶巴巴的脸出现在弗朗西斯眼前。
“你根本没必要把封条贴在门上!老混蛋!”
“十分抱歉,老绅士。”弗朗西斯假惺惺地说,“但我们实在没有闲钱修理厨房了,小少爷,工资跟不上你破坏的速度……”
绿眼睛里有一瞬的窘迫,随后摔上了门。
“顺便提醒一下,门也是……哥哥要罢工了。”

原谅弗朗西斯现在没有心情拥抱也许在生气的小兔子——他身上除了棕黄色的泥巴,甚至还有黑乎乎的机油,这种情况下他不想去花店,那个属于曾经的他的地方,即使身上有闲钱,何况没有。
修理厂的工作不容易。他本来想去应聘厨师,可惜时运不佳,波诺伏瓦的其他特质也没有派上用场,现实提醒他们再也不能生活在过去的光环之中了。而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大概是这样,看你是为了谁。
这间房子,他们的家,只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厅里搁着一张四方餐桌,一室现在成了兔子窝,一卫待会也许能派上用场,眼下弗朗西斯只能去剩下那个刚受难地方了,用不着他挪动几步。
轻轻叹息一声,弗朗西斯撕下木门上的纸条。
这只是一个玩笑——老混蛋当然知道老绅士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做好两顿晚饭——“跟你没关系!我自己想做而已!”但弗朗西斯现在全身都要散架了,没精力把小兔子从洞里哄出来再亲亲他,或者是花点心思想想明天在他回来的时候送他什么,事实上那个点整条街都还在沉睡之中——许久以前他以为他能做到,后来发现那只属于年轻人——老混蛋只会想舒服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不被任何打扰,包括老兔子。
但他不能,他甚至不能在老旧的沙发上坐下歇一歇,不仅因为弗朗西斯现在色彩斑斓——他还得做饭,(看在上帝的份上)幸运的话还能来得及洗个澡,如果有热水的话,然后接着去上班。
纸条被扔进了垃圾桶,今天中午他本来觉得再看见它的时候就会是碎片的。
波诺伏瓦一直上晚班,总会等从纺织厂回来的柯克兰吃晚饭。今天例外,他是后回来的那个,因为加班,因为厨房修理费。
无论如何,弗朗西斯知道亚瑟一直对厨艺有兴趣,即使是此时他们生活拮据的时候,但是他们实在付不起食物之外的厨房费用了……亚瑟坚持认为上次是他运气不佳,好像他们前天已经够倒霉了,他在厨房里应当时来运转。于是弗朗西斯就得在情人节来临之际独自面对糟糕的厨房——狭小的房子里唯一只属于他的地方——不得不出此下策,反正亚瑟永远跟他对着干,不如赌一把。
此时弗朗西斯心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张没碎的纸条。真可惜啊,亚瑟还没开始指摘他头昏眼花,弗朗西斯就先为一些事啰嗦念叨像个老头了,人在缺钱的时候的确老的快——若是年轻的柯克兰先生知道他们未来的争论不再关于文学艺术而是左右出不了一块厨房,还会不会和波诺伏瓦厮混,担负起一同被扫地出门的风险,也许那时他们还是有一点幻想……有时间他应该教厨房杀手一点小把戏,至少做个粥什么的……好叫他不至于把自己饿死(或饿死之前把厨房弄塌)。
生活的重压之下,这也是奢望。
今天他没日夜地上班,明天睡觉,下一个晚上进入新的循环。
现在,弗朗西斯得想点办法把炉灶点燃。
毕竟他还要靠这个引兔子出洞呢。

“看在圣瓦伦丁的份上……”
“别抱怨了,大少爷,想想是为了谁才弄成这样——”
弗朗西斯最终没能想到把火点燃的法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绿眼睛眨道,“但我以为你至少会带两只蜡烛回来。”
蓝眼睛看起来被吓到了,不知道是被他还是被自己。弗朗西斯失笑道,“亲爱的,明天才是2.14——”
“我知道。”亚瑟打断弗朗西斯,“但你的情人节似乎要三天才能过完,至少过去是这样的。”
“哈!”他发出一声嘲讽的笑,“现在就算是你也得承认,浪漫是愚蠢的…不存在的...经济才是存在着的一切……”
弗朗西斯低头吃饭,听赛没听,似乎在沉思。
饭是凉的,让人提不起胃口。
“真悲哀啊……”
亚瑟似乎也陷入了黯淡之中,“如果连你也……”但他最终摇头摆脱了阴霾,看起来又竖起了刺,“算了,我们现在连廉价红酒也负担不起……更别提什么该死的蜡烛了。”
“你不会真的这么想的……”
“什么?……是啊,如果你能变出蜡烛我就能借着火把面包片烤一烤了。”
“你不会这样想的,因为我这么说。”弗朗西斯摇头,即使很疲惫,“哥哥也没想到情人节前夕只能和小亚瑟一起吃冷饭,很遗憾……亲爱的,你好像在流血。”
亚瑟这才低头注意,忙缩回手,“今天上机时不小心扎到了……”
弗朗西斯看起来没怎么研究他的表情,只是把亚瑟的手又抓回来。亚瑟虽然惊讶,但他不会介意的——
“这样很不卫生。”


圣瓦伦丁带来的幸运,今天在他离开之前有热水。

弗朗西斯站在淋浴前——没有花洒,那对于这里来说太大之外亦托不起,似乎会把锈迹斑斑的管道压断——生锈的,弯曲的伞柄,曲线直抵同样老旧的天花板,浇下细长可怜的水柱,本来这地方也只容一人转身,绰绰有余。

这一条街在晚上六点到九点之间会有热水,什么时候到来则是运气。也许因为最近老是下雨的缘故,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对它做指望,转而用炉灶烧水,可既然今天厨房里罢了工……

弗朗西斯无法。他必须洗,早年养成的习惯,但他没注意皂盒空了他要用什么洗。他只是打开水,任思绪也弥漫在雾气里。

在这之间,习惯也告诉他,明天要送亚瑟点什么。

礼物?弗朗西斯觉得现在的自己既没时间也没精力更没金钱,陪伴是最好的礼物——几乎花光了他的所有,亚瑟亦然。但他们现在连这个也做不到……他们的作息时间不同,工作安排。除此之外,他们为了厨房或其他闹气。生活上总有不快,有时甚至让弗朗西斯怀疑,圣瓦伦丁为之坚持的东西是否真的存在。

他们正是因为相信才逃离的。

正当雾气刚好充满窄小空间的时候,亚瑟从外面闯了进来。

“你忘了东西!”自水雾中看去,他满脸通红,弗朗西斯轻笑。

“啊……亲爱的,你应该直接把它扔在地上。”

他们当然用不起香波。

小兔子的脸快要熟透了。

“我只是提醒你……混蛋!你干嘛!”

亚瑟真的是来送东西的。被弗朗西斯拉进来的时候,他穿着衣服。

“一起啊?”弗朗西斯眨眼,“机不可失?”

但是两个人站在这里就没有余地了。

他确信亚瑟现在出不去……水从亚瑟的硬发流到衣服,但弗朗西斯注意到小少爷也只穿了单衣——刚刚吃饭的时候他还穿着外套的,因为早春时节还不算暖和……是某种暗示?水从上面落下,他们拥挤在一起,让弗朗西斯想起浇筑在水泥柱里的传说。

“你就只会用下半身思考……要继续?……”

“哥哥是说……热水。”他再次眨眼,“感谢圣瓦伦丁的恩赐,也许今晚再没有了。”

亚瑟猛地推开他,转身冲出门去——

“Non…non...别这样,会感冒的……”

弗朗西斯在亚瑟回头骂他的时候以其道还治彼身,猛地把来人推在门上,叫他只来得及说一个词,“you”被咽了回去。

“那就来吧。”

反正亚瑟晚上没班。


遗憾的是,弗朗西斯有。

他们只能快点解决,一切都像这个小房子一样,包捆拥挤在一起,在狭长的余晖里难以伸展。

他知道亚瑟积了很久,他们都是——弗朗西斯白天在家,晚上上班,亚瑟白天上班,晚上在家,像某种奇怪的平行,像是原世界对他们背叛的诅咒,失去了它的庇佑,他们就得过着两不相见的日子,非但没有朝夕相对,仅有的一起的时光还要用来处理生活琐事,或者吵架。

弗朗西斯不打算进去,他们没有条件,不然亚瑟未来几天内都会在难言之隐中度过,但他想要的不是报复。即使弗朗西斯有一点点,依旧为修理厨房加班而难过,但他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修好它,然后教厨房杀手做点简单的食物,也许还能弥补一下圣瓦伦丁节他们错过的小餐…他想告诉小兔子,把性作为筹码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是这样,他们早该屈服了。亚瑟不需要用身体来补偿他或是惩罚他自己,这不是交易,亚瑟的身体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不然他们不会做伊甸园的流放者,从云端落入尘埃。

所以当亚瑟颤抖着告诉他,厨房的事情他很抱歉的时候,弗朗西斯没有说话,只是告诉他,“要投入。”


人身上没有免于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神话。

你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它带来的,无论好坏。

勇气大概是神性闪耀的刹那。

当亚瑟再度回到房间的时候,弗朗西斯则再度踏上泥泞。柯克兰打开抽屉,凝视着那一幅未完成的作品。

他想念出门的那个人,不是他曾经有的,现在被生活压制的浪漫。亚瑟没有对礼物有所期待,他缺乏浪漫细胞,认为现在那对他而言奢侈不必要。圣瓦伦丁的恩赐不在于此。

只是有一些话想告诉使明天对他有意义的人,让他甘于此刻孤独的人。似乎住在这房子里的一直只有一个人,他久久的守望在这片小天地里或偶尔从窗外看见小屋里的光。

考验远没有结束,他们还得经历灵魂是否会在大机械的工厂时代里被碾成粉末,然后得到一个答案。

亚瑟不能告诉弗朗西斯,可以的话他想和他一起躺下再做点什么。能够见面已是最好的,即使是为了吵架,他们仍然为了相信而让步原谅——他们都曾失去一切,换来的也许不是想要的结果,不完美,甚至,相差甚远,虽然早有预料,就算他没有两次炸毁厨房。亚瑟当然看到了门上的纸片,他在房间门口站了一会想把它撕的稀烂,但那没有意义,坏掉的东西不能重来,奇怪的,他幻想到了弗朗西斯的幻想。亚瑟不知道怎样道歉,也许这是个好方法,可能弗朗西斯会为此原谅他呢?于是他最终关上了门,把它甩在身后。弗朗西斯已够辛苦,亚瑟不想再给他增加无谓的负担。假使他不能告诉弗朗西斯而他们都尊重这点,性不是可以拿来衡量的,自由的灵魂也许会滥用它,圣瓦伦丁的祝福仍然不会因此改变,在其间,真正的性自然生长,像世间所有的美好。

厨房听起来是个很好的借口。

他听到了弗朗西斯的坚持,感谢瓦伦丁。亚瑟拾起那幅作品。

也许他应该在上面再加点什么,他用其他掩盖的事实。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弗朗西斯再度出现在门口。

“你回来了?”亚瑟像昨天一样从房间里探出头,又平静地消失,“正是时候。我要走了。”

有点激动?弗朗西斯不确定,在背后攥紧了手。

他没看见亚瑟从房间里走出来——那太快了,一片白色影影绰绰罩住了弗朗西斯所有的视线,有人在他右脸颊上亲了一下。

“节日快乐。”

他单手摘下眼前的白色,亚瑟微红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弗朗西斯低头瞧着自己的手心。

一块白色的手帕,质地不算上乘,好像是亚瑟从厂里扯下来的,但是干净整洁,上面用祖母绿的丝线绣着“Je t'aime ”,下面的角落里有细细的蓝色,但是弗朗西斯注意到了。

那是“mon  amour”。

“希望你不会觉得太简单。”亚瑟耸肩,“经费问题,你知道。”

“哥哥还以为小少爷会接着嘲笑哥哥愚蠢。”弗朗西斯背对着狭长的曙光笑了笑。

“本来都不打算给你了。”

一朵银色的玫瑰出现在亚瑟眼前。

“边角料做来的,咱们彼此彼此。”

亚瑟呆呆地接过,对于弗朗西斯念叨“即使这样还是怕老板发现……毕竟那是上班时间”全没听进去。

一滴水珠落在铝制的花瓣上,宛若朝露。

“可现在花店还没开门呢。”

弗朗西斯温柔地替他拭去,“我猜到了。”

“什么?”亚瑟在脸上胡乱抹几下,“礼物?你看见了?”

“你不会真的这么想的。”亚瑟听见他说,“许多人认为柯克兰顽固保守,脾气古怪,天生与浪漫绝缘,哥哥也曾是其中之一……但他的牛脾气拯救了波诺伏瓦,在他将要抛弃他以为不属于柯克兰的东西的时候。”

“哦。”亚瑟说,“别误会,经济仍然决定一切。我只是想和你对着干而已。”

“我们就不能认可同一件事吗?”弗朗西斯眨眼。

“不,因为你是个蠢货。”亚瑟微笑,“无可救药的那种。”

他凝视着没有芬芳的花。

瓦伦丁是神圣的,他为此付出了所有——尘世间平凡的感情。

也许他和弗朗西斯很幸运,走在这位圣人走过的道路上,即使泥泞不堪,在一个新的时代。

“我得去上班了。”

亚瑟想他准备好了。

弗朗西斯打开的门依然在那里,他走过他,在他另一边面颊上亲了一下。

晨曦里,他们简单的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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