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一笑

【城拟】江城一日

蹭节日没赶上……谢谢喜欢原片段的两个姑娘。
火炉组相互表白（不）与真实的城市事件无关……不好意思说了【滚】
……有时间再改吧……渣作伤眼，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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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你要过来？”

清晨 8:00  公交司机

满目青翠，道路蜿蜒在远离市区的江边，不远处是舰艇旧址。静谧之中，公交飞驰其上，停在终点站。
车上剩的人陆续走下。武汉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说要过来落个脚等下车。武汉说可以啊但你怎么今天过来。电话沉默了一会，可能是高铁上信号不好。
“陪你过节啊。”
重阳节？
新的乘客陆续上车。人不多，毕竟这里苍野草莽，看不出城市繁华拥挤的影子。
“过节……你可以……往上再走一点？”
“去看洛阳老师么？我本来是要去看他，但我刚跟他打过电话，他说他不在家，多谢我啦。”
“……他去哪里了。”
“没问。可能往西去了吧。”
……这是九月初九又不是七月初七。武汉无言以对。两个老前辈相约一起过节么你就不能别走之前再给他打电话？
他挂了电话，发车时间一到就起步。
其实你也可以往东去啊。那边有人该陪你过节。你对他来说也年纪一把，你们一起过节才是对的。
但他没说。

上午 10:00  堵车
在这里把公交开成快艇不是传说。
堵成龙也是。
……蛇啦。
龟山蛇山不远的地方看着你呢。
……个鬼。
武汉探头瞄一眼前方。
虽然队形没龟形么事，这速度也差不多了。
乘客对猝不及防的刹车习以为常，只要不是停着不走就行。
就像现在。
他抱臂靠在方向盘上，拿起手机双目出神。
你说你来看什么呢？这鬼光谷这里天天堵的跟便秘的猪大肠一样…街道口付家坡也不赖，武昌逛完了要么咱们再去汉口解放大道上堵堵？
这长久以来让人绝望的路况，让武汉偶尔考虑改行去开地铁。
但那就没什么传奇了。每个城市的地铁都是一样，黑暗之中只有白炽灯燃烧在潮湿的空气里，偶尔出现颜色鲜艳的广告牌，排水渠间微微荡漾，列车按点来临，按时开走，即使停下，又怎么会堵在轨道上？
说起来最近的堵车也有地铁们一份功劳……
老子家最近到处修地铁到处封路行不行？
几条地铁同时在建，还有快要完成的轻轨……但说的好像这个地方的路不修就不堵了一样。
武汉每天不一样嘛，不折腾点怎么对得起口号？
也许……真去交通学院混一混？体验穿梭在地下畅通无阻还不用挤的感觉？
想想还是挺美的。虽然被无数人抱怨了无数遍，遍布这个城市的，仍然是公交，就像人身上的毛细血管，角角落落。江城的旷野里永远空阔，不堵也不挤，虽然那里也是武汉。
最终他暂时想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毕竟公交车窗上时不时还会贴贴招聘司机的广告。
长蛇以龟速向前爬行了一点。
武汉放下手机，握紧方向盘。
他还是好好续写他的传奇，把机会先留给年轻人吧。


中午 12:00  热干面与火锅
武汉跟上面打了招呼提前交班。
正午的阳光洒在建设的风尘里，他从公交总站里走出来，看着对面那家小馆子。
……喂你们这俩谈了朋友的就喜欢过节来消遣老子单身么？
武汉哧了一声走过街去。


“你这满嘴斑马日猪大肠可是追不到金陵公子的撒，伙计。”
七月初七，他和另一个不速之客就在那家馆子大热天里喝酒下火锅。
追追追，追你个铲铲啊追！
你家旁边的那个天天追着你要跟你复婚么，怎么还不把你领回去？
武汉翻个白眼，停了筷子。对方见赛没见，转头喊道：
“老板帮着上点辣椒油，要辣的！多加点花椒！”
山城重庆。
武汉其实分不清重庆和成都的口音差别，只知道宜昌和他们说话很像……反正那小丫头口音不随他。
……还有双喜哟你不知道阿宁讲话也会蹿出个把“屌”字来？
“不是早跟你说不要日白，我们那是爷们间的感情，弟兄伙！懂不懂？”武汉把桌子拍得震山响，因而拍了一手油，“就就就就是那个，柏，柏么嘶来着……”
“柏拉图。”山城友情提醒他，“看不出来你连柏拉图都知道，不错嘛健民同志。”
……你几有文化哟。
江城健民瞟了他一眼，重新举起筷子。

一个人喝酒吃火锅就有点不带劲了。
虽然武汉吃得下。
他最终只叫了一碗热干面，在掰筷子的时候一哆嗦。

“我喜欢你。”
“我日！”武汉摔开手中的东西跳起来，“你莫嗬老子！被老蓉听到他还不来把老子打成筛子再剁成肉酱拿去喂熊猫……”
“不是你说的都是弟兄伙你激动个毛！”重庆面无表情，就像他那边的山和雾，闷了一口，“他根本不得为了你出川，你安全的很……老乌龟连我家都懒得爬过去。”

是不是地哟……武汉见他冷笑一声，往热气腾腾的锅里涮两下牛肚捞起来。
“再说他身娇体软，跟你画风完全相反……”他咻咻两声溜进嘴里，边嚼边说，“……你解决掉他……分分钟。”

我干嘛要解决他……武汉惊魂未定。老子还想跟你们一起愉快地搓麻将啊虽然我们一直三缺一！

“拐子我求你了……”武汉双目圆睁，掰开另一双筷子，“你今天来找老子已经够诡异了……就不要再讲些云里雾里的话了！你到底来搞啥子滴！来之前没有看日期吗？”

“来跟你过节表白啊。”重庆叮一下碰他杯上，一股脑灌将下去，“爽！信还是不信？不信要不要再听一遍？”
“信信信行行行大家都是弟兄伙有话好说！”

“这还差不多……喂！”
还要闹眼子？
重庆也一巴掌拍在桌上——
“不要偏题！你要是真对南京就像对我一样，就把这句话也讲给他听！”
“么嘶？”
武汉听的云里雾里，山城那边山太多太绕了，他这个平原无法理解。
“老子一天把这句话跟他讲个七八遍，一点波动都没得晓得不？”
朋友你到底在说哪个……武汉黑线。
喝醉了吧你。
“……老王八。我日！干了！”
武汉只得陪他干了。
……管你在说谁，你还是留着跟他讲吧，老子现在一身鸡皮疙瘩。
“要讲……要紧！晓不晓得！”重庆盯着他，眼神像是很清醒，但以武汉跟这货的交情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讲和不讲是完全不一样的！”
“……拐子我们完全不一样你莫乱来。”武汉又翻个白眼，“好了老子晓得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撒！阿宁一样的不讲他也晓得……”
“一样…一样……不一样！你喜欢他不喜欢我！我是喜欢……喜欢……”
唉。
江城心很累，这样搞下去成都没准真要出关来找他算账了……话说回来重庆真会喜欢他？
武汉想起很久以前看见的一个笑话。
东南西北一个圈，中间是个……
“什么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你老在旁边压着老子……”
“哟呵！”重庆跳开，阳光灿烂，“想不到是我压你哦！”
……压你个锤子。
武汉突然眼睛发亮，想起一个让他安心的法子。
“欸，老渝啊……”
“搞啥子哟！”重庆还在倒酒。
根据他曾在地摊上翻到的一本盗版小说，武汉问道，
“你乐意为了救我把全身衣服当了去吗？”
“乐意啊。”重庆举杯，“喝杯酒就是过命的交情，男人就是这种东西啊！干！”
他们走一席。
“那要你把底裤都当了你搞不搞撒。”
“……你要爪子？”雾都奇怪地看他一眼
“没了窑裤我怎么回去？你家城管不管这个？”
武汉满面笑容，也一口闷个干净。
爽！
现在就是成都要出关来砍他都没事了。

……别这回也是这种事吧？
武汉放下筷子，出门向人多的方向走去。

下午 14:00  武汉三站

“你坐哪在我没看到你”
“我在你站啊。”
我站？
我走我跑我找不到好不好？
“你江你城你武汉。” 那边似乎叹息一声，还有隐隐的笑意“以你的名字命名的那个站。”
我靠，青山那边？

武汉抬头想着外面民国风圆顶白色建筑上挂着的两个字，非常无力，听见电话那边说
“其实我还在车上三点多才到你不用急……哦，对了我想起一个笑话。”
……老子突然想挂电话了。
“我家的站都是以我的名字开头所以好懂也不会找错……好笑么”
……日。

这个笑话确实不好笑。
武汉混在地铁换乘站的人流中。
他知道每年会有不少人走错站或分不清，有的人来得及修正错误，有的人只能望轨兴叹，然后赶紧改签。
这次他还来得及。

下午 16:00  民国双梅

“今天确实该我们一起过啊。”
石城说得很实诚。
“……该什么哟该……你比我大强勉算你该吧。”
江城说得……
很江城。
黑瞳瞧他一眼。
“那你讲几句关于今天的诗我听？”
……靠！这么了解老子？
他搔搔后脑勺。
在武汉能够随口背出来的诗里，它们的确都是描写兄弟情的。
也就两首。
武汉怔一怔，想起有人告诉他应当多读点书。
现在说这话的人又在哪里？

“好吧好吧那咱们现在就出去吃酒赏花”武汉站起来问，“你什么时候的车？”
“六点半。”
武汉又跌坐回原位。
出站基本没戏。
可老子手边既没有茱萸也没有杀鸡，你要陪我去看花咱们现在也来不及，更别说其他的了。
要是出的去，你要和我去喝酒吃火锅么伙计？？
别想了，金陵公子这两项一样都不能沾，除非武汉决心要看他胃疼或者同意把白酒换成米酒。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来看你啊。”
武汉迅速回忆上一次重庆是不是这么说的。只想起来最后双喜走的时候他说“喂你丢脸到家我都录下来了要发给你么？”
重庆说“被你看到老子才不在乎”
豪气干云么哥！武汉瞬间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对不起兄弟全然忘记重庆喝高了吐了他一身。
江城挠头，“……你是不是真喜欢老子。”
山城居然眨眼，“……你猜啊。”
最后捂汗同志默默地给老蓉发了点东西。
他不该回忆的，一回忆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上次重庆的胡言乱语不知不觉留在他这里了。
不可能吧……？

武汉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其实也不是吧……就是不想看他难过咯。
你开心就好了，至于你和谁在一起，我不在乎。
这种感情，应该就是……


“我喜欢你。”
“我知道啊。”
南京转过头，语气淡然的就像是武汉告诉他自己喜欢热干面。
“……但老子发誓是柏拉图的。”
“你也知道这个词？”黑瞳中有璨然的笑，看向武汉。
……为啥子你们都觉得老子不应该知道这个词啊摔！
武汉绷着脸。
老子才应该是三个人中间最懂这个词的好吧！
其实有点紧张。
不会真有什么事发生吧？
“什么感情都好啦。”
南京说。
“没事的。”
武汉突然如释重负。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高×××，已经开始检票，请您……”
两人同时转头。
“我走啦。”南京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
“这个送你。”
“……谢、谢了。”武汉接过来，有点心情复杂。
“我从家里带的。就当是一起赏花咯。”
武汉翻过来，底边的绿色上镌着一行小字。他哧一声笑出来，朝已看不见的人挥挥手，转身走入夕阳之中。
老子才不怕事呢！来呀！
在江城身后，黑色的轨道铺向不同的道路，高笛鸣响之时红霞漫天。

“只愿无事常相见。”

“待到重阳日 还来就菊花”